推进创新理论探索创新实践ＯＮＧＮＡＮＣＨＵＡＮＢＯ主题专栏——传媒与和谐关于微博的批判性思考王彦红（江西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江西南昌３３００１３）摘要：近年来，微博发展迅速，以其独有的传播优势成为传播领域的新生力量。本文从批判的视角出发，试图揭示微博的内在矛盾：主动与被动、自由与控制、碎片化与意识形态的矛盾。关键词：微博受众主动控制意识形态”所谓微博，是一种非正式的述你型博客，一种可以即时发布消息的类似博客的系统，其最大的特点在于集成化和开放化，用户可以通过手机、ＩＭ软件（ＱＱ、ＭＳＮ、ｓｋｙｐｅ、ｇｔａｌｋ）和外部的ＡＰＩ接口向其微博客发布消息。”…世界第～个微博网站创建于２００６年３月，是由美国ｂｌｏｇｇｅｒ．ｃｏｍ的创始人埃文・威廉斯创立的Ｔｗｉｔｔｅｒ网站，奥巴马、希拉里、白宫等均有自己的ＴＷｉｔ—ｔｅｒ，现在Ｔｗｉｔｔｅｒ的注册用户已经超过１．０５亿，平均每天新增３０万新用户。嘲在我国，２００７年饭否、嘀咕等专业微博网站开始流行，第一批微博用户多为Ｔｗｉｔｔｅｒ和饭否网等的用户。２００９年饭否、嘀咕、叽歪等专业微博网站因管理等问题接连关闭，门户网站新浪开始自己的微博内测，到目前为止，新浪的注册用户达到５００万。翻２０１０年初，搜狐、网易、人民网等门户网站也开始自己的微博内测，微博大有成为各类网站的标配产品的趋势。微博出现短短三年，发展迅速，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博的传播优势所在。旧总体来看，已有的研究都在极力追捧微博，对于微博的负面因素略有触及，并未深入。本文从批判的视角出发，试图揭示微博的内在矛盾——主动与被动、自由与控制、碎片化与意识形态的悖论。一、主动与被动主动受众这一概念发源于媒介受众的修正观念，关于它的研究集中在使用与满足和接收分析研究中，认为受众具有不同程度的选择性、动机与抗拒媒介影响力的能力。嘲微博的受众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受众，“而是一种自我选择的网络成员、特定的公众，或者是一个个个体”网。他们不但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选择性注意、理解和记忆，还可以进行信息发布，包括心情、感悟、态度、观点、生活琐事、自认为有价值的新闻事件。同时还可以通过建立“关注者”、“追随者”等方式确定自己的关注对象，借助多样化的传播工具，建立起反复密集的互动。从这个层面来讲，将微博的受众称之为用户中在微博的传播特点、传播优势、－骗－＝－－－ｔ、以及微博对传播合性、实时性和跟随性。叫有学者认为随时随地的直播生活、已有研究者开始对此进行研究。目前关于微博的研究主要集环境的影响等方面的分析上，也有关于微博盈利模式的猜测。有学者将微博的特点总结为单一性、碎片化、开放性、整半广播半实时交互的传播方式、去“中心化・，的传播是微万方数据２。１。年第１２期（总第７６期）Ｉ曼乞南，ｆ专档。更恰当，我们这里仍将其称之为受众，是为便于与传统媒体和媒体从业者区别开来。与以前的媒介相比，微博受众的主动性的确更强，但这仅仅是相对而言。从宏观层次上讲，受众的主动性必须是在社会环境和传播业所允许的范围之内。正如传播学者纽曼所说，当新的信息和传播技术推动传播活动向着更加多样化和更强的参与性发展时，会遭遇到两股强大的抵制力量：一是媒介使用的社会心理——根深蒂固的消极的、心不在焉的媒介使用习惯；二是大众传播工业，规模经济将传播推向追求公分母式的、单向的大众传播道路，而不是促进窄播和双向传播的发展。１８１从媒介使用的社会心理来看，微博的受众属于“典型的花更少时间、投入更少热情、在与媒介建立联系并反馈方面吝于付出”１９１的那部分人。微博的用户虽然与日俱增，但不可忽视的一个现象是：空户很多。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之一，便一。笨第士蓊是这种消极的媒介使用心理。从大众传播工业的角度而言，微博受众的主动性也是相对的。虽然微博受众活动的重心不再局限于“接收”，他们追求“表达”、“互动”，但是面对海量的信息，他们仍然需要“守门人”和编辑的引导。而各大微博网站在为受众搭建“自由表达、互动交流”的平台时，也通过各种方式引导和影响受众。比如新浪微博设有“他们在新浪微博分享新鲜事”、“大家正在讨论……”等栏目，人民微博设有“最新热推”、“大家正在讨论什么”、“热门微博”等栏目，腾讯滔滔设有“看看大家都在唠叨什么”、“推荐叨客”等栏目来为㈣受众设置议程。此外，受众在自由地选择了自己的“关注者”和“追随者”之后，就不得不接受其某段时间内的刷屏。从微观层次上讲，受众要获得充分的主动，就必须在与传统媒体的微博博弈中处于强势，而事实恰恰相反。主动意味着受众更多地参与到传播过程中来，与传播者进行互动。而互动意味着传者和受众对传播过程的控制，互动性增强意味着传受双方更多的自我控制、选择、卷入、更丰富的经验和更强的对他人的影响力的抵御能力。微博的互动性在赋予受众以权力的同时，也强化了传送者的地位，其巨大的交互潜能“将起到了巩固传统受众的作用，因为它为传送者与接受者之间建立积极的互动关系提供了新的可能。”１１０ｌ正因如此，传统媒体和媒体从业者纷纷开设微博，通过各种方式实现传统媒体微博化转型，如以“标题＋链接”的形式推出本媒体的新闻产品、以“短消息”或“短消息＋链接”的方式发布即时信息、利用微博扩大自身推广活动的影响力、以及设置讨论话题等。１１１１目前，＜新周刊＞的粉丝超过２６万，＜三联生活周刊＞的粉丝超过１６万，这是普通受众难以匹敌的。从这个意义上讲，相对于增强受众的主动性，微博在放大传统媒体的能量。延续其生命方面的作用力更强。＝、自由与控制网络媒介有助于一种更为自由与平等的社会产生，为那些想要发出自己声音的“沉默”的大多数提供一个“顺畅的接近使用渠道”１１２１，而不必以控制传统媒介的强势利益为中介。求南如档２０１０年第１２期（总第７６期）万方数据微博以其多样化的传播工具、简短的表达方式（不超过１４０个字符），在绕开传统媒介的制度的同时，也绕开了传播渠道、传播技术、编码能力的，为以往因种种缘由而沉默的大多数提供了更多的机会，“降低了他们对各种垄断性信息和影响来源的依赖”｜１ａ。但受众真的能够从媒介和权力的控制中“逃逸”吗７自由的受众真的自由吗？从手抄到印刷，从印刷到电子，传播史上的每一次都会引来受众自由的欢呼，但班尼杰在对１９世纪以来传播创新历史的考察中却发现：“这些创新并未增加自由，而是增加了管理和控制的可能性。””棚传播是权力的眼睛。这里的权力不再是马克斯・韦伯所界定的范畴——“对他人的强制，主要表现为外显的物质力量”【１５１，而是被后现代主义者福柯所泛化的权力。福柯认为，权力不仅仅是依赖于国家机器的、总是与政治、暴力相联系的力量，而是一种“控制、占有、并以自己为中心统一其他的潜在欲望及能力”１１日，是一切对他人具有影响力和控制能力的力量。它是无形的，触角遍及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使社会大众处于一个“全景敞视式”的监视中。“权力关系不是在人群的上方，而是在其结构中恰当的与这些人群的其他功能衔接……与之相适应的是匿名的权力手段，这些手段涵盖整个人群。”１１７１因此，医院、学校都成为权力的训练机构，知识、技术与权力紧密相连。借助这些，权力不但驯服了人的身体，而且也驯服了人的心理，成为主体的一部分，人的知识结构、经验技术等无不被权力所渗透。在轰动全国的“案”中，伸张正义、严惩黑恶势力是微博受众言论的主题，共同的道德观、价值观在这里放射能量。微博在绕开种种之后，降低了受众对各种垄断性信息和影响来源的依赖，成为受众质疑权力的平台。在“富士康员工接连跳楼”的事件中，所有新闻稿全部采用新华社通稿，官方公布的调查结果强调独子、父母离异、被女友抛弃、欠下赌债、报复不成反被敲诈、轻生念头等原因的现象，引起微博受众强烈且广泛的质疑和嘲讽，言语犀利，矛头直指相关部门。但这些质疑要转化为实际行动，仅靠受众本身是无法完成的，在发生了“十连跳”之后，依然有大批应聘者涌入富士康。必须借助官方机构或传统媒体，这些质疑才能发挥实际的作用，而这些机构正是权力的实施部门。结果正如费斯克所认为的那样，对权力的反抗是权力的有机组成部分，权力可以因此使人民从使他们臣服和顺从的自身力量中出来。也如福柯所说，权力是通过网状的组织运作和实施的，不仅个人在权力的线路中来回运动，他们同时也总是处于实施权力的状态之中……个人是权力的运载工具。１１９从这个意义上说，公众借助微博对权力的对抗，促使权力做出的某些“让步”，不是对权力的削弱，而是间接地强化了权力的控制力。因为，在这里，权力被认为是由公众参与构建的。此外，“从所有权和接近使用权的社会阶级角度来看，新媒介和旧媒介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些较富有的人首先掌握并获得新技术……他们对于权力的掌握总是处于主导推进创新理论探索创新实践ＯＮＧＮＡＮＣＨＵＡＮＢ０主题专栏地位。”１１９１微博为新进者推荐的关注人中大多为名人或传统媒体从业者。如在新浪微博推荐的２０位用户中，９位是传统媒体的主持人、编辑、评论员，１０位是明星名人，１位是游戏公司。拉１１在新浪微博的排行榜上居于前１００位的要么是明星名人，要么就是传统媒体。三、碎片化与意识形态碎片化是微博的特点之一，也是其优势之一。微博的内容不得超过１４０个字符（进入我国后，被自然地定为１４０个汉字，网易微博增；ｂＤ至Ｕ１６３个汉字），不需要有相对完整的篇章结构，这就大大降低了对受众编码能力的要求，为那些在宏大叙事结构下“腹中羞涩”的受众祛除了文笔的枷锁，让他们在这个只允许“只言片语”存在的平台上尽情地表达，而不用顾虑因文笔简陋招人笑柄。因此，有人说，微博开启了“全民写作”时代，但不容忽视的是碎片化给意识形态带来的伤害。语言和意识形态是紧密相连的，“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Ｚ０１，它是意识形态的载体，一定的意识形态总是借用一定的语言和术语来表达的。马克思认为，意识形态是通过最具社会特征的普遍的媒介——语言来反映人民生活过程的，正是“意识形态的语言性决定了意识形态的社会性”团Ｊ。语言具有意识形态功能，沃尔夫认为，在人的认知和思维中，语言参与了感性知识的存储和交流，完成了“现实的社会性建构”，人作为社会主体的身份和地位都是通过语言来构建的。微博语言的碎片化是后现代主义的典型表现，不需要逻辑，不需要整体，不需要历史，追求的是对“元叙事”语言的。表达流于表面、较为肤浅，呈现出娱乐化的表征，甚至出现“口水化”的趋势。经济学上的“格雷欣法则”似乎在这里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价值最小的社会文化产品在最大范围内跳”的评论中，“３０位院士，１５０名全球行为科学家，５００名心天的研究，终于得出了破解富士康连环跳楼魔咒的必胜之ｃｎＢｅｔａ）”这条言论被频繁转引，某段时间内起到刷屏的效果。即使在涉及到地震这样的重大社会灾害时，对明星、绯闻的关注，无厘头的恶搞也屡见不鲜。在玉树地震期间，网友编撰的打油诗被反复转引。微博的碎片化写作带来的不仅是缺少思想的火花，其海带来思维的碎片化、认知的碎片化，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就不能完全地否定社会学家古德勒的预言——广播电影电视媒介从“从概念到图像符号主义”的转变，导致了意识形态的的新信息网络将引发持续的“意识形态的衰落”。１２４１万方数据——传媒与和谐四、结语微博操作简单、便捷、准入门槛低，反馈及时，互动性强，赋予了用户充分的自主性。凭借这些优势，微博在经过短暂的停滞期后，获得了迅速发展，微博问政圈也在期间崭露头角。但是在微博的使用中，受众依然需要“守门人”的引导，受众在与传统媒体的博弈中处于弱势，传统媒体借助微博来放大自身能量。微博没有使受众摆脱权力的控制与规训，相反却通过给予受众充分的使用自由、表达自由，来强化权力的控制力。微博碎片化的写作虽然丰富了实时动感的信息网络，但是却伤害了与语言唇齿相依的意识形态。露囹Ⅲ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互联息中心．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２００８１Ｍ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８：２４８．【２】ｕ鲫ｂｂｃ．Ｔｗｉｔｔｅｒ注册用户已迭１．０Ｓ亿规模不逊雅虎［ＥＢ／ＯＬ］。（２０ＬＯ一４—１５）［２０１０－５—２０１．ｈｔｔｐ：／／ｗｗｗ．ｃｎｂｅｒ建．ＣＯｍ／ａｒｔｉｄｅｓ／１０８６４５．ｈｔｍ。【３１侠名．曹国伟称新浪微博拥有５００万注册用户［ＥＢ／ＯＬ］。（２０ｌｏ一３—４）［２０１０—５—２０］．ｈｔｔｐ：／／ｉｔ．ｓｏｈｕ。ｃｏｍ＿／２０１００３０４／ｎ２７０５７９７５１．ｓｈｔｍＬ州卢金珠．微博客传播跨性及盈利模式分析翻．现代传播，２０１０（４）：１２７—１３０．ｆ５】许天颖．中圆微博能走多远啊．传媒观察，２０Ｉｏ（３）：３９－４１．【６１阴ｆ１２球３｝【ｌ《１９１１２４】丹尼新・麦奎尔．麦奎尔大众传播理论ｆＭ】崔保国，李琨，译．北索：清华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４１４，１０１，¨７，１１７，１１７，１１７。７３．【８】【９ｌ【１０】丹尼斯・麦奎尔．受众分析ｆＭ】．羽燕南，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１７７，１６５，１７８．瞰】陈娟．微博以及报刊的若干“玩法”田．新闻记者，２０１０（３）：６４－６７．【１５Ｉ刘海龙．火众传播理论：范式与漉派【Ｍｊ，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８：２２．ｆ１６】李彬．符号透视：传播内容的本体诠释【Ｍｊ．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３：３２２．ｆ１７】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Ｍ１．捌北成，杨远婴，译，上海：量联书店，２００７：２４６－２４７．Ｐ８Ｉ陈卫星．僚络的观念Ｍ】．抱京：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４：１７０－１７１．［２０ｌ马克思，恳格斯．马克思恩袼斯选集（第１拳）ｆＭＪ，申共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５：３５．ｆ２１１１２３］顾嘉祖，辛斌，符号与符号学新论呻１．南京：东南走学出版社，２００６：８９－９０，９４．【２２ｌ赫伯特・席勒．大众传播与美利坚帝国【Ｍ１．刘晓红，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０６：２８．ｆ２５ｉ侠名．微博同政成新风景原生态细节为大众所知［ＥＢＩＯＬ］．（２０１０—３—１２）［２０１０—５—１０１．ｈｔｔｐ：／／ｎｅｗｓ．ｓｏｈｕ．ｃｏｒｎ／２０｛００３１２／ｎ２７０７７１８６７ｓｈｔｍｌ。２。１。年第１２期（总第７６期）Ｉ东南，ｆ专．挡ｏ流通，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往往被埋没。在关于“富士康十连理医生，８００位高僧，１５００位道士，４０００位神父，经过１８２０术：盖平房（ｂｙ量的具有娱乐化表征的信息往往会“分散受众注意力、为受众提供消遣、减少受众的理性思考”１２２１。“我们只能通过语言认识世界，只能在语言中进行思维。”［２３１语言的碎片化必然会衰落，并结识了生产意识形态的文化工具（知识界）和控制新型公众的“意识形态工业”的。这预示着以计算机为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