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传记文学的艺术性(二)

筚２４誊薜ｌ娟　集宁师专学报　ｊｏｕｚｎａＪ　ｏｆ　ｊｉｉｉｉｆｌｇ　Ｆｅ￣ｈｅｒｓ　ＣｏｌＩｅｇｅ　ｖｄ　２４　Ｎ０　１　Ｍ　Ｈｒ＋２００２　２００２年３月　试论传记文学的艺术性（二）　白志坚　（巢宁师专　内蒙古内容提要集宁市０１２Ｇ００）　前文论述了－传记文学的人物塑造和作品的干、性，　文再从传记文学的　结构和语言两个方面来论述其艺术性。　关键词传记文学结构语言艺术性　甘粪号１．２４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ｌｓＳＮ１００９—７１７１（２００２）Ｏｌ一０００１—０４　作品的结构从系统论巾得知，结构是功能　传记文学永恒生命力的源泉来自社会　的基础，不同的结构具有不同的功能；功能是　历史生活．没有人类社会生活的客观实在　结构的外部表现，在一定条件Ｆ反过来影响结　性，就抽掉了传记文学创作的物质基础，艺　构的变化。因而在文学作品生气灌注的有机　术结构也就无从说起。明末清初小说评点　体中，结构不再是一种死板的方程式（手段方　家毛宗岗在（三国演义）第九十二回回首的　式），而是作为诸种不可分割的有机成分之就不得不也涉及到它的结构。　．　批语中写道：‘观天地自然之文．可以悟作者　能动地发挥其艺术功能　所　研究传记文学，　结构之法　”表达了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结　构之法来自现实生活本身　他进而指出：　传记文学的结构在配合内容的过程中，　“事既变，叙事之文亦变。”叙事的曲折多变，　常常将内容改造成一种特定的形状，这个形　是以现实生活的曲折多变为蓝本、依据的。　状将最大限度地呈现出内容的内在意蕴．表　触及到了生活与艺术的这种反映与被反映　现出内外双重性的结构。相对于传王的丰　之间的辨证若系。但是，传记文学作者如何　富意蕴、历史情感来说，人物关系、事件起　能动地、真实而艺术地反映历史生活的“实　止、场景更替是“内在结构”，它与传记内容　相”，传记文学结构如伺把握和升华历史生　直接相关，不可分割。“内在结构”勾勒出历　活的内部结构呢？　史生活内容的大致轮廓，作为雏形存在作者　在《矛盾记）中指出：“一切客观　头脑中，但还不是成品　“内在结构”还必须　事物本来是互相联系的和具有内部规律　语盲文学作为载体物化为供人们观照的　的。”客观事物和客观事理的内部联系，是确　审美对象（作品），即“物象”。在物化过程　定组织结构的客观依据，也是我们打开历史　中，语青文字一方面要服从传达内容的要　内部结构大ｆ　的一把钥匙。　求，一方面本身也要遵循文学创作的一定形　首先，从总体上认识历史．梳理出历史　式规律．前者是感性材料的美，后者是形式　的纵线．寻找；Ｉ｝连按纵线上的“点”。这种点　组台的美，二者的统一，便构成传记文学“外　线组合的结裢形式，是中国传统艺术的美学　部结构”的美。　观点。清代布颜图论布置山川之法，十分强　２４——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调以大处定局。他说：“必须意在笔先　铺成　直到他－－ｊｋ）＼六年出生为止。然后把大量　大地、创造山川，其远近高卑，曲折深浅，皆　的资料进行了分期分类的整理　采用现场　令各得其势而不背，则格制定点。　①这给我　访穿插轮叙的结构方式，写出了具有高度史　们以有益的启示，要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高　学价值的朱德传。这是一种对历里的“追溯　度，来看历史人物的一生的功过是非。同一　分解式”认识。　社会形态下的历史的发展，是一个前后联　第三，对历史及历史＾物的深层结构认　系，各方联系并互相制约的练台发展过程，　识。事物总包含着现象和本质这两方面的　只有把它当作一个系统，从整体上去认识，　关系，表层结构反映了事物的外部现象，探　宜粗不宜细、宜全不宜碎地看待这一历史过　层结构反映了事物的本质联系，二者的关系　程　才能形成总体　Ｕ断和ｉｉＦ价　而且我们还　并非机蚺的、单纯的，而是一种复合的、多元　应看到历史人物的渊源及联系，因为“一个　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的其　他一切人的发展；彼此发生关系的个人的世　世代代是相互联系的。后代的肉体的存在　是由他们的前代决定的，后代继承着前代积　累起来的生产力和交往形式，这就决定了他　们这一代的相互关系。总之，我们可以看　到：发展不断进行着，单个人的历史不能脱　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而是由　这种历史决定的。”　这样，历史生活内部的　结构层次就呈现出全景性的图貌，在经纬交　织的历史网络中，就能把握传主一生的纵问　发罪节奏和起伏流动的结构。　其次．遵循“从事后开始”的思维路线，　即从现实社会已经获得的周定形式的空间　关系出发，从时问上追溯其历史的起源和发　展，从而揭示历史发展的规律和客观趋势。　在这里。我们如果把传主的一生比作一条河　流，“沿波而讨源”，那么，传记文学就是从河　流的人海口　｛发，逆江而Ｊ＝去追溯、勘探这　条河流的曲直、宽窄、深浅、流速、流量及其　发源地带的沟沟壑壑、著［『泉眼，然后才能　回过头来顺流而下，勾勒出这条河流的形象　分布图。美国著名女作者、作家史沫特暮，　在写作（伟大的道路）一书时就自觉地采用　了这种方法：她于一九三七年一月开始与　朱德同志在一起，采取交谈回忆来收集材　料，逐层追溯朱德同志五十一年前　历史，　的、多层次和多方位的关系。它体现了洞悉　事物本质属性的内在结构态势。历史生活　内部结构同样是一个整体，作为传主来说，　他也不是孤立的，他与社会不可分割。社会　性质、时代风尚、家庭环境、思想修养等决定　着传主　性格发展及其完善　同样，传主的　一生并不是静止的，他与他人的关系呈振幅　式的网绍状态系列，不断变化、不断更新、不　断发展。但是，传主一生并非一个封闭的、　自足的绰。构系统，当这种结构作一个形式的　系列向前伸展时，伸展的动力并非来自结构　内部，它与时代的演变发展息息相关　这里　的“深层结构认识”有两方面的含义，一硅卉；　对客观的历里作“纵”和“横”的认识，即弄清　历史的来龙去脉，又弄清历史的广阔面貌，　从而把握历史的本质规律；二是指对某一历　史人物作“纵”和“横”的　既了解他与整　个历史的关系及承受醣　卫了解他给予　历史的一定能动作用，　及他与＾们的丰ｆｊ互　关系。这＝者的结合　就能反映Ｈ｛一个屯体　的、全景性的历史人物的真实风虢。廖静　耗费近三十年心血写成的传记回忆录＜徐悲　鸿一生＞．作品的结构遵循了历史生活本身　的结构，它不仅展示了徐悲鸿诞生和生活的　时代的深刻矛盾及变革，而且纵横开始，探　索了对徐悲鸿思想、政治、艺术修养、道德品　质有着各种直接或间接联系及影响的各种　八物。采用插叙介绍、描写、｜平述的结构万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式，使全书主线清晰，扭结在主线上的枝蔓　看到，在时间有序递进的流程中，空间是随　也飘逸多姿，散射出不少有限度的分线，显　传主自由转换的。这样，时间与空间便构成　得结构跌宕起伏、节奏有效。　仅仅把握了历史生活的内部结构，还不　了复杂多变、微妙奇异的综合体。正由于这　一点，给传记文学的艺术结构在　基本框架”　能成为“艺术结构”。这是因为，任何包容着　内又提供了厂阔的活动天地。从艺术规律　广大时空的宏篇结构，也只能是描写生活的　角度讲，现实生活中的时间与空间的关系往　有限局部和片段，任何富有典型性的传主形　往与文艺中的时问与空问的关系有很大的　象，也不等于宇宙人生的全体。这就需要艺　差异，而后者又服从于人物的心理状态、性　术地升华历史生活的结构，这种“升华”，是　格发展。传记文学结构在节奏的处理上，可　对历史生活本身的一种浓缩与稀释，一种概　以打破时间的直线延续，避免过多的静态描　括与丰富，一种凝固与流动，它作为观照的　审美对象（作品）似乎不是生活本身了，但更　是生活的结晶，也更是生活本来面貌了。　传记文学既要严格遵守历史生活内部　结构的真实性的制约，而且时间的自然延　伸，空间的更换、人物的真实显隐，都不得擅　自虚构。但又可以为突出传主的思想情操、　性格发展、历史作用，去压缩不必要的时问　交代过程，延长或放大富有历史意义的事　件、动作、心理，作精雕细割、浓墨重彩地描　述，升华生活结构写出鲜活而真实的历史人　物。　生活本身具有张驰、紧缓、快慢等节奏　问题，而且与时代的发展密切相关。历史发　展的趋势是节奏的逐渐加快，作为反映生活　特定的历史领域的传记文学，也不能不涉及　到结构的节奏。其中起着巨大作用的便是　无时不变的“时间”与“空间”这两因素。对　时间的取舍，空间的切割体现了结构的节奏　感。　传主一生经历所体现出来的时间的有　序性，使得传记文学不得不依顺时间的顺流　方向，这就构成了传记结构的基本框架——　直线的纵式结构。但是，如果不对传主一生　的时间作级别和层次分析，固定在这一“框　架”上，又势必削弱传记文学的文学性。矛　盾出现了，艺术的根本使命就是如何辩证地　处理生活不断摆出来的矛盾。我们进而又　２６——　写，必然在结构中出现主观描写的回忆性结　构，甚至还有回忆套回忆的　套层回忆结　构”，使结构　奏有较大起伏和曲折。如史　沫特莱在（伟大的道路）第二章写朱德回忆　儿时的事：有年冬天，他家来了３个“老织　匠”，他“神往地欣赏”老织匠织布“梭子投得　很快”，而他“时常蹲在织布机旁”要求“织布　爷爷摆段龙门阵”，　老织匠”深情地回忆了　他当年与石达开一起战斗的生涯。讲述中，　作者还插述朱德听时的神情描写。这样写　来，结构的节奏有了变化。这种“套层回忆　结构”并非与全书无关，它正如任何系统一　样，都是有目的性的。这段回忆揭示了朱德　反叛性格形成的一个影响因素。所以，朱将　军在与作者谈时评述道：“石达开的确亲自　带着队伍投降了清朝，也的碲在成都被剐　了。’他们缴械了的队伍，原来答应可以放　掉，也被了。我们过去要是投降了蒋介　石，我和我的队伍的命运一定也是这样。”进　而，作者又查阅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川督骆秉　章的日记，束证实朱德的回忆中的“老织匠”　的回忆的真实性，这就更使得结构的节奏有　了变化和推进。　中国古典美学认为，真正的艺术形式　美，不是在于突出艺术形式本身的美，而在　于通过形式肥艺术意境、艺术典型突出地表　现出来。就悖记文学而言，艺术结构的终极　目的，不是炫耀结构卒身，而是凸现历史人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物。这是一种深刻的艺术辩证法思想。奥　散文的语言风格，或浑朴，或轻录，或委婉。　地利作家斯・茨威格写的《罗曼・罗兰）就是　或凝炼，从而一扫刻板的叙述这种没有生气　部在结构上有独具魅力的著述。作品根　的语言。当然，语言的风格是因作品的内容　据传主是位世界知名的文学家这一固有特　也因作家自身的语言修养而异．不可强求一　一点，首先采用纵式结构的方式，重点选取传　致，但无沦怎样，精美的语言在任何时间、任　主一生的关节点，用十三个小节完成罗兰的　何地方都会受欢迎的。如在（弩马十驾功不　《生活概述），展现了罗兰求学历程、托尔斯　舍）（叶文玲自传）里有这样一段情景交融的　泰回信对他一生的重大影响，步入文坛的奇　描绘：　特反响及其沉默，时代给他带来的声誉等生　我记得那堵墙，是因为墙下曹有一个鱼　活历程。形象地勾勒出罗兰在艰难中奋起，　池，池旁有棵海棠树和夜合树。……那棵海　向命运抗争的性格特征。然后，作者采取系　列横式的平行结构方式，分阶段的逐一介绍　罗兰的创作情况：《早年的创作）、《名人传）、　《约翰・克利斯朵夫）、《哥拉・希勒尼翁）、《欧　洲的良心）。在这些章节中，又运用纵横交　错的写法，分析、评述罗兰创作的原因、作品　人物的典型意义及其成就，产生的影响，一　部作品一部作品地道来，在总体上又与（生　活概述）一章相照应。读完全书，我们虽然　不能如雕塑那样去直感地摸一摸罗兰的形　象，却深深地感触到了罗兰伟大丰富而又深　沉曲妙的思想所投射在一系列作品中的精　神光彩，我们放作者极富人生哲理的描述所　俘虏，去跟随罗兰走完人生历程，　览他的　辉煌成就，而忘了这部作品为什么采取“先　纵后横、纵横掺杂”的结构方式。结构在意　识中隐没了，却正是这种“隐没”使结构显示　了魅力。　再说说作品的语言。语言是一切文学　作品的载体，其思想内容、艺术成就都负载　于语言．语言运用的如何．有没有可读性，直　接关系到作品的成败，因而对语言的锤炼推　敲也就成了作家不可或缺的一项基本功。　在这方面，我们的古＾已作出了榜样，（史　记）中的许多描写人物的篇章，都如一篇篇　精美的散文。因而也有＾认为“传记文学是　介于抒情叙事散文与小说之间的。”０的确，　传记文学的语言应继承（史记）的传统，借鉴　棠春春开放，粉红的花苞娇媚无比；那棵夜　合树也总是枝叶青葱，一到夏季就夜夜开出　一柑芬香浓郁的白骨朵……　我　得那堵墙，是因为这面古老的墙上　长　一层苍苔，和着花纹斑剥的墙石，构成　ｊ一幅幅奇妙的图案……　我记得那……，是因为……。　舒缓的节奏，抒情的文笔与如画的景　色，怀乡的情思，完全交融在一起．写得那么　清新．那么富有色彩　同时，作家还把这抒情　的语言及蕴含情思的意境进行多次的反复．　如同诗中的复沓，造成了回旋与曲折．留下　优美隽７１Ｋ的不绝余韵．这简直是一篇令人击　节称赞的优美散文片断。在此，我们必须看　到，由于作家对家乡景物的谙知熟悉，对童　年往事的记忆犹新，以致挥笔写来情景交　融，准确精当。所以，作家实际是借用散文　笔法，　求在自传中迫索那飘逝的情怀。　又如张洁在自传里为了表现童年经历　的寂寞和孤独，为了表现一种令人长久追求　而又不：毛缺撼的复杂情思，更是充分利用了　散文语言充满诗情画意的这一特点。作家　将淡淡的感伤和哀愁注入如画的景色描写．　借助于舒卷自如．抒情性极强的意象语言：　撒满野花的田野．孤零零的人，掀动衣裙的　野风，才：中独木桥，咬脚的鱼儿，归巢的阵鸦　等．造成了～／卜美丽忧伤的意境，诱发人们　的想象．从而暗示出（下转第３８页）　２７—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路。十是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女性不惜代价　媪泉并不感激　她在内心深处只想做个独　打破束缚，坚定地自选道路。　立的人　为此她不惜设计从好友王艳文手　＜城市包装）中的巴音，出身于高级知识　中抢夺了自己所爱而父母却决不能接纳的　分子家庭，父母在满足她各种生活要求的同　李志祥，她成功了。她的父母却把她逐出了　时，希望她能象女主人公“戬”一样，成名成　家门。温泉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目的，只　家。巴音抱着看一看“我”是否值得学习的　是为了能自己选择人生道路。而巴音和温　日的，化装成大学生打入“我”的家庭内部，　泉如此坚定地自选道路的力量，来自于她们　ｎ裤的结果却使她深感失望。于是她从家　成长中的自主意识。无论是对与错，幸福和　里逃出来，在歌舞Ｊｊ：当起了歌手。她的父母　不幸，那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在自我的选　觉得她有辱家风　要求她同家时，巴音却说：　择中她们体味到了成长的快乐。　”和你们这样的父母在一起，我对什么都没　在池莉笔下女性人物的自我没计中，我　兴趣．心烦躁板了，所以我要想活下去，要想　们不难看出池莉的女性视角和女性立场，她　生活得快乐就必须走自己的路！”巴音拒绝　希望女性进行自我保护　但这种保护如果　同家，地的父亲为此心脏病复发倒下了　巴　以消解女性的善良和真诚为代价，那么就太　音在义无反顾地选择ｒ自己的人生道路之　过于盲目和沉重了。　后，代价却是如此的惨痛和沉重。但是我们　　也看到了女性不希望别人，而是由她自己来　注释：选择人牛道路的渴望、决心、勇气是如此的　强烈，令人无法阻挡。　①引自（池莉文集）第　卷，笫１５９页，江苏文　艺出版社。　②引自（也莉文枭）第　卷，第６Ｉ　，江苏文艺　出版社。　《一古水不回）中的温泉，父母精心为她　安排　体面的工作和门当户对的亲事，但是　（上接第２７页Ｊ作家孤独、寂寞的童年，那种　塑造、作品的个性、结掏的安排、语肓的运用　独自一人Ｈ能与野花、小溪、小鱼、乌鸦为伴　几个方面论述显然足不够的，但本着窥　斑　的经历，那利　酸楚而强烈渴求一个朋友、一　而见全貌的原则，也可知：传记文学，作为文　种友谊的心绪。细腻伤感的笔触，优雅流畅　学家旗中的一员，不仅独＿鼹特色，　且添补　的语青，将淡淡的哀愁渲染得如此浓郁，让　了文学审美中的一项空白。因而也可这样　人在悲戚里凝恕不止，这正是作家在作品中　说，传记文学是一种极富生命力的文学，对　运用敞文语言所要追求的效果。　其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将会使之更光辉灿　散文语言进人传记文学作品，给传记文　烂　学带来了生机，增强了传记文学作品的可读　　性，加强了作品与读者的沟通，但不是所有　注释：传记文学作品都要引入这种诗情画意般的　语言，　作品内容而异，也可有哲理性强、纵　横捭　的议论　总之，使用何种语言风格是　目的、Ｆ段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①布颜　（画学心法　等），转引自（戏尉蓑学　论集）第９５丽　上海文艺出版杜１９８３年６月版。　②苍威榨著（人娄群星闪耀时）序言　三联书店　刊行。　③（北方论丛）１９９２年第３期（　第１１３期）第　传记史学的艺术性是多彩的，仅从人物　４５页．韩兆琦著（关于传记文学的几个问题），　３８